阿衡的探秘地圖

基隆

　　在台北車站等待姍姍來遲的友人，好不容易及時趕上2點38分的電聯車，將近一小時車程，我們一行人抵達了終點站基隆，然而，距離九份還有一大段路要走呢。

　　走出基隆車站，聞到空氣中的鹹水氣息，原來不遠處就是基隆海岸碼頭。我們準備搭乘直達公車去九份，站牌前人龍排成好長一列，公車一來，大伙兒竟一股腦全部硬擠上去了。被人群擠到公車門邊，我的背脊貼著車門壓著，不過這裡卻是視野最好的地方，一整片擋風玻璃就在我面前，只是司機伯伯會很兇的說：「手不要放在上面（台語）！」

　　公車越過河橋，繞過鄉鎮風味的淳樸街道，不知不覺路旁房舍已經變成綠色的山壁坡谷，偶有房舍單獨，與站牌掠過其間，迅速地換成紅色的磚牆與屋舍。綠色與紅色，一段段不斷交互更替，夾雜在城鎮與山野之間的乎幻變化，陷入暫時的迷惘之中，讓人不知所措。

東北岸

　　過了瑞芳，公車駛上台2線北濱公路，本是隱約躲藏的東北外海終於正式露臉同我們打聲招呼，左側海際隨著陡升的山路越亦寬廣了起來。稍微灰暗的天空，遠方，地平線與大海縫合了起來。近岸，海潮似乎從遠方的縫細滲透過來，輕輕地，湛濕了逐漸顯得模糊的灘岸，沉靜靜地。

　　山路總是曲曲折折，幾乎讓人頭昏腦晃，揉揉眼睛，怎麼綠色山谷突然湧入密密麻麻、灰白色的方塊型房厝？眼花了嗎？房屋成堆，就像積蓄在山谷底部，反射出嘈雜熱鬧的氣氛。拐過幾個彎角，公車終點一停，歷時將近一個鐘頭，我們終於抵達了九份。

九份

　　車站旁是一座景觀眺望樓台，從二樓往遠方看去，東北角外海一隅豁然呈現眼前，沿著山坡順勢傾洩開展。拉緊大衣，強勁海風吹拂，傍晚冬季的昏暗天色逐漸籠罩下來，將要模糊的雞籠嶼孤立遠岸，海岸線閃爍的微弱燈火卻顯的清晰許多。

　　在九份，房屋瓦舍沿著山坡斜斜倚傍、牢牢攀附，像是外來異物似的，很凸兀附著在深綠色的披衣上，成堆聚集。稍遠，綠色洪流彷彿被割了開來，只得繞過階階房舍，往東北方的海角流去。

　　電線桿穿梭豎立在屋簷之中，其上電線垂掛，與其為家家戶戶的聯繫，倒不如說是用來綁縛住立體呈現的三度空間。坡谷上建物群集，讓習慣平面觀感的我們，體會到奇特的立體視覺感受。

人群

　　接近傍晚五點，走入九份老街的熱鬧街道，冬季九份人潮洶湧，幾乎擠得巷弄水洩不通。道路傾斜，往老街走去，人群中有的攜家帶眷，或是情侶郊遊，在週末聖誕假期，當然也少不了要感受聖誕佳節氣氛，逛街途中，我們就碰到一群頭戴紅色聖誕帽的「聖誕老人」！雖然是冬季的聖誕節，但是今天天氣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冷酷，甚至還出了太陽呢。

街道

　　走進九份老街，溫暖氣息迎面撲來，成群遊客像是忙著找尋身旁的容身縫隙迅速穿梭。踩踏腳底的石板道路，透入微弱光線的屋頂讓熱鬧持續窩著，隨穿流人群感染到老街巷道的每個角落。建築在坡地的街道，讓人群流動有了高低起伏的變化，有時候是仰看的壓迫，然後又有俯望的輕鬆。

　　充滿古意的巷道、店面與建築，磚牆斑駁，默默打造著歷史的痕跡。天色黯淡，店鋪懸掛的橘黃色鎢絲燈泡漫射出淡淡橘光，頗有深度的光暈，悄然漫遊在每位遊客身畔，伴隨我們混入九份往昔發黃的書頁紙中，生生不息。

　　走著走著，我們來到電影「悲情城市」場景中那一條陡長的階梯步道，三層高的茶樓復古建築結構，在通明燈火與光影襯托下，隨著不知何處傳來的樂團演奏聲，四Ｏ年代的電影舞台就這樣驚奇上演了。俯瞰陡道，石板階梯好不容易從房舍中擠出來，由下方竄上，似乎等不及要告訴我們這段故事，那是九份山城的故事。

小吃

　　說起九份，就會提到芋圓。我們來到一家芋圓店，店內已坐滿人群。手中捧著一碗熱呼呼的芋圓湯，芋圓五顏六色，分別代表不同口味。有彈性又滑吞的芋圓，開始在嘴巴裡不安分地跳來跳去，直到好不容易嚥下去為止。除了芋圓，甜甜的濃郁熱湯中還有花生和紅豆等配料。

　　九份紅糟肉圓又是什麼玩意兒？紅糟肉是一道客家名菜，那紅糟肉圓就是包著紅糟肉的肉圓了。蒸熟的肉圓皮呈半透明，裡面透出紅色的肉餡，撕開韌性十足的肉圓皮，鮮明的紅糟肉餡果然包覆其內，並淋上辣味醬汁，配上筍乾，是九份的特產肉圓。

　　專賣店前排滿一群人，爭搶購買一個十元的芋粿ㄎㄧㄠ。芋粿ㄎㄧㄠ看起來像是麻薯，不過比麻薯更黏口，包有綠豆、芋頭、紅豆等口味的內餡，嚐起來不會太甜，有股淡淡的清涼感覺。

紀念品

　　九份老街上有許多販賣紀念品的商店，有的店家櫥櫃中擺放是精緻昂貴的手工飾物，或是牆上掛著閃閃發亮的金屬工藝。陳列在架上各式各樣的模型和藝品，走進店鋪，彷彿進入了不同的世界。

歸途

　　晚上八點，天色陡黑，我們回到外面的眺望樓台，依稀往東北角方向望去，此刻只能以閃爍燈火勾勒出海岸線的輪廓了。九份的立體建築，在夜色中呈現光與影的特殊氛圍。

　　差不多該回去了，我們搭乘九份直達台北的公車，沿著公路馳騁，遠方黑夜山腰上偶有透出星點燈火，側邊則是深邃無際的東北海。雖然是冬季的九份，我們卻不感覺寒冷，出遊的心境與當地的人情味，溫暖了每位遊人的心。（2005年1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