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的探秘地圖

翻譯：lambo　出處：批踢踢實業坊marvel板

　　這是歐布萊恩醫師的另外一個病例，值得一提的是，這是醫師在消失之前，我唯一看過的一篇病例。他當時請我修正病例中的拼音，而且他看起來極度的焦慮和激動……

第八個病例：故意吃進重金屬引發的腦病變

　　病人是一名年約20到30歲的女性，因為在公車站昏倒而入院。急救員說有人看到該位女性在昏倒之前呈現坐立不安、顫抖的狀態，而且好像還放了什麼到自己的口中。

　　入院時，她的意識不清，呼吸深而緩慢，低血壓（70/45 mmHg），心跳過慢（39 BPM）。輸注了升壓藥品Dopamine和代用血漿HES之後，病人的血壓跟心跳逐漸恢復。排除心臟疾病或是腎上腺功能不足，被認為是藥物中毒，但是毒理學檢查排除了正常的藥品中毒。病人的隨身行李中找到一個沒有任何標示的避光玻璃瓶，裏頭裝著大概100顆直徑5mm到8mm的小白球，質地異常的堅硬難以被研磨，於是也送到毒理學科請他們幫忙檢驗。胃鏡發現了病人的胃中有2顆小白球，移除之後立刻以活性碳對腸胃道進行清洗解毒。

　　第2天一早，大概是入院後的15小時，病人恢復意識了，停止了升壓藥物的使用，她的呼吸還是有點吃力，不過已經有改善了。病人的手、手臂和雙腿顫抖，雙眼也出現了震顫的現象。對於時間空間感到紊亂，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不記得自己的雙親和出生地在哪，但是她可以明確描述自己的外貌特徵。她的語氣時快時慢，有時清楚有時模糊，有的時候甚至一個問題能夠回答出好幾種答案。例如說如果問她是不是女性時，她會說：「是，但也不是，嗯…有時候是吧？對！有時候是！」但是她沒有做過任何變性手術的痕跡。

　　她有一些輕中度的失憶症。給她一張20個單字的列表，10分鐘後她只能記得其中3個。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在這裡，但是她知道這裡是一間醫院。她唯一的記憶是曾經和一個她所謂的"老師"、"治療師"、"介紹人"、"醫師"說過話，但是其他的細節她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這個人在她所謂的"診所"、"醫院"、"設施"、"實驗室"、對她進行過一些訓練。

　　當我們問她那罐小白球到底是什麼的時候，她立刻望向她的口袋，雖然她穿著病人服，也翻找了枕頭底下，並詢問我們那個罐子在哪裡，我們回答我們把他送去檢驗了，她就變的暴躁易怒，並開始咒罵在場的醫師和護理師，要求他們還她罐子。我們擔心她情緒不穩定的情況會影響到病情，但是因為不知道她吃進什麼東西，不敢輕易使用鎮定劑，怕會有交互作用。15分鐘之後，她冷靜下來了，並且說有點喉嚨痛，給了她一杯水後再次詢問起小白球的事，她微笑道：「那些是星星的種子。」問她為什麼要吃那東西，她回答：「那東西可以讓我做好準備，洗滌我的身心。」並且拒絕再說明是要準備什麼或是洗滌什麼，重新要求我們還給她。我們跟她說因為這裡面可能有些違法的物質，所以無法還給她，她就變的更加暴躁而且還具有攻擊性，因此被約束了起來。

　　為了想了解病人身體的狀況，我們把病人的血液檢體用所有儀器都驗過了一遍，發現了一些鈹（對於肺臟和皮膚來說是一種殺傷力很強的金屬，正常人體上雖然有極微量的鈹分布但是目前對於它會不會出現在血液之中還是個謎，而且鈹也很難經由腸胃道吸收。）這個病人也沒有任何注射過鈹的現象。金屬釓也有被我們偵測到。另外大學研究室的報告中，該病人的血液和頭髮檢體被驗出具有輻射性的鈾-238、釷-232和少量的釙-210。

　　因為這個發現，病人的床單被單都被封入鉛桶中（用來裝核廢物的桶子），之前接觸過她的醫療設備、洗澡水也都被妥善的儲存著。但是她的衣服、皮膚和她的頭髮檢體都只被驗出了些微的鈽，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剔除了她的頭髮和所有的體毛，也積極的讓她口服Magnesium citrate和Propylene glycol來保護她的腸胃，並開始使用重金屬結合劑Succimer和Alkyl-ester succimer來進行結合療法，同時也通知了國家核能管制委員會和國家能源部該位病人的存在。

　　液相層析儀發現了更多不尋常的事情。血液中還有過量的超長鏈脂肪酸，每個脂肪酸幾乎都超過50個碳以上，而且幾乎沒有中短鏈脂肪酸的存在。這樣的情況被推測是罹患了遺傳疾病ALD大腦白質退化症，但是也找不出任何脂肪酸的堆積和該遺傳疾病的生物標記。

　　實驗室也在血液檢體找到一些不尋常的分子，像是Cucurbiturils（一個長的像籠子的化合物，通常做為化療藥物Oxaliplatin的載體避免化療藥物造成其他器官毒性），還有碳六十Fullerenes，和1-amino-cyclohexamantane（一種被稱為分子級的鑽石）。但是為了治療病人中毒的現象，關於這些分子的研究也就被擱置下來了。

　　病人的白血球數量是正常的，但是為了病人好，還是讓她做了ＭＲＩ來評估她是否有受到輻射的影響，身體裡面大量的釓干擾了核磁共振的成像，雖然影像是模糊了一點，但是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照了腹部的Ｘ光（雖然這讓病人又承受了額外輻射照射），結果顯示肝臟有許多小小的固體顆粒。切片後發現了許多結晶物質，包含了無機矽、醋酸鈾、磷酸鎢和各種鐵、鉛、金等。

　　血液、頭髮、尿液檢體，骨頭、肝臟切片檢查都發現了：鈹、矽、鈦、鐵、鈮、錫、金、鉛、釙、銪、釓、釷和鈾，多種金屬元素。

　　我們詢問了病人她之前是否有從事過關於放射的行業，或是接觸過具有放射性質的物品，她說沒有。當我們繼續問她之前是從事什麼工作的時候，她只是一直反覆著說著之前提過的醫師老師醫院訓練等等的事情。

　　入院第6天，病人說她開始發抖、焦慮、出汗並且睡不著。被診斷出心跳過快和高血壓。25小時後，情況惡化了，病人開始產生幻覺，說有很多小黑蟲爬滿了牆壁和她的皮膚。她的顫抖也變得更加嚴重，可能是產生了譫妄或是Benzodiazepine的戒斷作用，因為情況可能很嚴重，當下就給了Chlordiazepoxide來緩解她的病情。

　　第7天，狀況只好了一點點，病人開始發燒，右半身出現輕度肌張力不全症候群。肝臟酵素上升，肌酐酸些微上升，顯示肝腎功能下降當中。重金屬結合劑Succimer往上調整到最大安全量，也積極的給予病人營養照顧。

　　晚上，病人出現黃疸，發燒也越來越嚴重了，右手臂已經完全失去肌張力，扭曲超過頭部，手掌也已經彎曲到身體背後了，她無法自己移動右手，物理治療師也幫不上忙了。同時出現了一些說話困難的情況，焦慮和幻覺的情形越來越嚴重，她說滿屋子的小黑蟲讓她覺得很不舒服。為了具體化她的幻覺況，醫師貼了一段留有一平方公分小洞的透氣膠帶到她手上，並問她會有多少小蟲在這個洞裡，她回答：「多到就像一整袋的稻米！」在這之後，病人瘋狂的抓自己的身體，隨即被約束起來，因為右臂已經嚴重扭曲，約束的時候還特別想了辦法。

　　第8天，病人高燒持續不退，有時候甚至高達41.1度至少維持了30分鐘。她又開始要回她的「星星種子」。當我們向她解釋那東西現在正在某大學被檢驗時候，她突然發怒生氣，緊接著癲癇發作，使用了抗癲癇藥品Phenytoin才得以抑制下來。我們調高了她譫妄用藥Chlordiazepoxide的量到最大安全值，成功的減少了她的焦慮感，但是其他症狀沒有改善。

　　第9天，肌張力不全症候群惡化了，腿部出現劇烈的伸展和彎曲現象，說話更加困難、寒顫、視力惡化、嚴重的背痛等等。於是處方了肌肉鬆弛劑Baclofen，但是絲毫沒有改善。吃飯的時候，病人突然一陣抽蓄，就全部吐出來了。大量的紅蘿蔔泥沾滿了全身，病人盯著她左大腿上的紅蘿蔔泥發出了一些聲音，過程被護理師用手機錄音錄了下來。錄音裡面有兩種聲音，其中一個聲音是正常聲音，但是聽起來是說話困難的原本病人的聲音，下面簡稱為Ａ；另一個聲音聽起來都連在一起，帶著誇張的嘶嘶聲和滑音，某些重音很低，簡稱Ｂ。

　　Ａ：「他們不還我星星的種子。」

　　Ｂ：『你還沒準備好！』

　　Ａ：「我知道！可是他們不還我！我快死了！」

　　Ｂ：『你一定要把它拿回來！』

　　Ａ：「我不知道它在哪裡…」

　　Ｂ：『你一定要叫他們跟你說！你太早停用了！』

　　Ａ：「我不能！他們不讓我出去！他們想殺了我！」

　　Ｂ：（無法辨識的嘶嘶聲）

　　Ａ：「我被綁在床上！他們還打我藥！我不能做任何事！我不能做任何事！」

　　Ｂ：（很大聲的嘶嘶聲，發聲位置從齒間下移到喉部）

　　Ａ：「你要幫我！！」

　　Ｂ：（齒間的嘶嘶聲）

　　接著又是一陣癲癇，但是Phenytoin和Phenobarbital都已經失去效用，好在另外一種抗癲癇藥物Valproic acid還可以壓抑下來。使用Valproic acid之後，病人的血壓、心跳、體溫都恢復了，就算把Valproic acid停掉之後也都好好的。但是病人陷入了昏迷，昏迷指數3，也出現了停止呼吸的現象，開始使用呼吸器。肌張力不足的情況卻自發性的恢復了。

　　第11天，為了檢查肝功能而抽血，護理師發現入針處凝血現象較差，血液檢查被診斷為血小板低下。幾個小時之內，病人末端肢體出現了血小板低下紫斑症，並且逐漸蔓延到軀幹。置放點滴的留滯針也開始出現出血現象，但是為了給藥，暫時無法拔除。

　　第12天早上，病人血小板數量掉到6,000（正常是150,000），現在她全身都是紫斑和瘀青，鼻孔、牙齦、右眼、針孔、左側乳頭都有出血現象，糞便和尿液中也有血液。病人接受過全血液輸血，但是只是暫時稍微增加她的血小板量，情況並未好轉。

　　第13天，兩眼、兩耳、鼻子、兩邊的乳頭、陰道、肛門、所有的針孔、所有的紅斑，所有的腳趾通通都出血了，血漿輸注已經無效。

　　第15天，血壓下降到無法記錄的程度，心跳停止。病人血小板低下、肝衰竭、外出血，經急救無效後被宣布死亡。

　　屍體解剖後發現，所有的器官都嚴重的出血，其中最嚴重的是右肺動脈的撕裂傷，造成了右肺塌陷和心包膜浸潤，可能是死亡的主因。腦部也有嚴重的出血，造成腦部缺血及壞死，也許是後來幾天昏迷和呼吸停止的原因。血小板低下的原因一直找不出來，推測也許是輻射造成的，然而骨髓構造卻很健康，雖然也骨髓中也夾雜有一些血小板，但是都是體積比較小而無功能的那種。

　　有人擔心這可能是某種恐怖攻擊行動，於是把病患的屍體和「星星種子」都送到ＦＢＩ去了。當然，關於「星星種子」的報告有留了一份下來。

　　「星星種子」裡面含有一些填充物質，主要是二氧化鈦、碳酸鈣、蔗糖，還有約100 mg的嗎啡，微量的迷幻劑Ibogaine，各種不尋常的東西包含碳酸鈹、硅酸、溴化鈮、有機錫化合物、金氯酸、鎢酸、多種銪和釷的化合物、醋酸鈾、微量的釙-210。除此之外，也含有之前在病人身上發現的各種有機載體，裡面有的有裝剛剛說的那些金屬，碳六十Fullerenes、分子鑽石、Cucurbiturils、Helicenes等等。也還有很多分子無法被辨識出來。

　　把「星星種子」利用質譜儀分析之後，有一個質量449道爾吞的物質被偵測出來，這個物質不會因為雷射被分解成更小的碎片。我們認為這可能是一個穩定在質量449道爾吞的單一物質，但也有人覺得可能是好幾種物質，只是雷射打碎之後又立刻再度結合。

　　另外一件值得一提的是，觀察這個病人的一位實習醫師，在病人入院後的第39天，也突然病危了，呈現胃痙攣、嘔吐、多尿、血便、意識改變、記憶力喪失、人格改變的情況，他承認在病人入院後他偷了一粒「星星種子」，並且吃了他。也許這個實習醫師應該要進行重金屬結合療法，但是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他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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